手机屏幕里,方中信和吕良伟在九龙城寨的窄巷里枪火对射,子弹擦着安志杰的耳廓飞过去——我正看得肾上腺素飙升,画面突然卡住,转起了那个让人心梗的缓冲圈。
得,又来了。我人在悉尼,公寓窗外是南半球下午四点明晃晃的太阳,但我的魂儿还卡在那段《火拼》的港片预告里,卡在腾讯视频那个“仅限中国大陆地区播放”的灰色提示框上。
说真的,这种瞬间太分裂了。前一秒,预告片里钱嘉乐一个飞车甩尾,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好像能隔着屏幕闻到焦糊味;下一秒,世界安静了,只剩下我对着480P的糊画质干瞪眼。网速一抽风,陈豪那句经典的粤语对白“唔好走啊!”就变成了电音卡顿的“唔…唔…啊!”,喜剧效果直接拉满,虽然我一点也笑不出来。
我有个在温哥华的朋友更绝。为了追《火拼》这种纯正港味,他试过凌晨三点蹲守国内视频网站的更新,结果因为IP地址太“漂移”,账号直接被风控,弹出一条“账号异常,建议修改密码”。他当时就给我发微信,配了个大哭的表情:“我只是想看看家乡的电影,怎么搞得像做贼?”
这早就不是个例了。我们这帮散落在世界各地的华人,好像活在一个数字化的“平行宇宙”。国内的兄弟们在群里热火朝天地讨论《火拼》里张家辉是不是又演了反派,分享着高清无水印的枪战动图。而我们呢?要么在油管上找可能侵权的低清资源,要么就得跟各种代理软件斗智斗勇,祈祷今晚网络给力,别在关键打戏时给你来个“正在重连…”。
游戏也一样。想和国内的老友组队“吃鸡”或者打两把《王者荣耀》?那延迟,经常是你人都成盒了,屏幕上才显示敌人刚才出现的位置。我表弟在伦敦,有次打国服游戏气得差点摔键盘,说感觉自己是在用“时光机”玩游戏,永远活在几秒前的世界里。
可能有人觉得,看不了就不看,玩不了就玩外服呗。但那种感觉,真的不一样。就像我冰箱里明明有澳洲本地牛排,可有时候半夜饿醒,脑子里挥之不去的,还是老家楼下那碗热气腾腾的云吞面。
《火拼》预告里那些熟悉的街景、地道的粤语、甚至演员一个眼神里的江湖气,都不是好莱坞大片能替代的。那是一种文化上的“馋”。卡顿和地区限制,卡住的不只是流量,有时候,是那份随时能连接回故土文化氛围的念想。
刷到《火拼》预告的兴奋,和随后被网络现实泼的冷水,这种冰火两重天,大概每个海外华人都经历过。好了,不吐不快,说回电影本身——光看预告,这次全港男阵容的硬碰硬,还真是让人期待值拉满。只希望正式上映时,我的网络能争口气,让我安安稳稳地,看一场不死不休的火力全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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